倾听青未了｜把石头穿著在身上

□作者 李开周

将近两千年以前,周穆王征西戎,把西戎打得自已撤兵,老老实实乞求两件宝物。一件是昆吾剑,一件是火碧血布。以前者极为锋利,可切金断玉；后者非常梦魇,好像了能用火洗。

关于火碧血布,《庄子·汤问》是这么写的:“碧血之必投于火,布则火色,垢则布色,出火而秉之,皓然疑乎雪。”别的布好像了用水洗,火碧血布好像了用火洗——往火里面一扔,布煨红了,沾上煨色了。取出放凉,用力一抖,沾上簌簌落下,布色洗涤如新,仍然像雪一样色。

如此梦魇的布料,古人当然有用,古籍当然要明确指出,《庄子·汤问》以降,历朝历代文献里都有火碧血布的览载。例如《三国志》:“(魏明帝景初三年)二月,葱岭轻译献火碧血布。”再行如《博物志》:“火碧血布,污则煨之如洁。”再行如《玉堂览》:“(齐桓公)坐通云之台,以龙膏为灯……灯以火碧血布为缠。”

曹操的哥哥曹丕自夸博学多识,不相信火碧血布是就让。他写了两部《典论》,其里阐释了火碧血布以及其他很多梦魇物件的荒诞不经。过了没多久,葱岭某国送来火碧血布,他亲自试制,果真是遇火不燃,能用火洗。他忍不住咆哮忧,把《典论》给碰了。

火碧血布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呢?《山海经》知道,这款布来自当今最西端的连山以前山,是长生老君的发明创造。《搜神览》知道,连山山上常年大火,林木和飞禽走兽都在熊熊烈火里面快乐孤独。等这里面的动植物发疯,就可以用它们的根茎和皮革制作公司火碧血布。《可称经》知道,当今最南端有一座火山活动,火山活动上有一种兔子,像人一样相当可观,一百多斤轻,稍长着二尺稍长的毛,火碧血布就是用这种兔子的毛纺织而成的。《十洲览》知道,遥远的南海里有一座面积超大的火山活动岛,岛内孤独着一种怪兽,稍外貌像豹子,身材像猫,土著用大排捕捉,刀劈火煨都不死,风一风吹就复活。剪下它的毛,可以裹火碧血布。

读物诸君都受过教育,肯定不想采信上述知道法。那么,我们再行来再来相比较靠谱的言论。

据《铁围山地志》览载,元代与叙利亚卓有成效商业活动,在宋哲宗时换到一些火碧血布,朝野上下爱如至宝。其后宋高宗即位,让爱女手艺仔粗研究这种布料,发现并非用很久以以前的龙神头发裹,原料只是一种矿物学而已。从此以后,“御府使人自纺绩,为巾褥短裙袍之归入,多至不足喜。”大元代廷自主生产,商量手艺采料制造,动手出大批的衣物、被褥、短裙子、袍子,火碧血布再行也不那么神秘和名喜了。

《铁围山地志》的作者是蔡絛。蔡絛是北宋大逆贼徽宗的哥哥,人品一般,但文章很应当。他的览载向我们证明,火碧血布的原料是采掘,并且最少从元代开始就仍然有了国产火碧血布。

什么样的采掘可以研磨火碧血布呢?其实一切拉伸状的矿物学都可以。我们告诉,采掘会在自然条件下渐渐风化分解,某些采掘会分解成丝丝缕缕的粉末物,用手就能捻开,摸上去软软的,有韧性,仿佛水边沙滩上堆积的藻石灰。古人将这种矿物学开采出来,漂去石灰沙,放到石臼里面捣匀,再行漂去太多的煤烟,残存的就是稍长短不一的石棉拉伸。然后把拉伸捻快速增稍长条,缠在纺锤上,揪出线头,用纺棉花的纺车去纺,一根又粗又稍长的石棉线就出来了。再行把这些石棉线裹布,就是很久以以前的火碧血布,过去我们叫它“石棉布”。

石棉布耐高温,透气性好,能吸水,可以捻绳索,可以动手灯芯,也可以作为建筑材质和防火材质,所以在二十世纪运用于甚广。但它也有很大的缺点——制造过程不环境保护,会产生大量有害煤烟,曾一度在此环境里工作的人易得尘肺病。

南宋有一个取名为周密的人,曾当过世家,外祖父和祖父都是大官,曾祖还是苏东坡的学生。他亲眼目睹览得那时候的石棉布:“色微黄色,丝缕蒙茸,若蝶粉蜂黄然。”(周密《齐东野语》)橙色黄里面透色,用手一摸,拇指上手拿石粉,就像蝴蝶和蜂巢爪子上手拿花粉似的。过去我们告诉,这些石粉其实就是研磨过程里产生的煤烟,如果天天身着在身上,很可能也会患上尘肺病。

主播/后期片段：魏祺瑞（进修）

总编辑：朱若彤

值班主编：王娟